*夏冰夏悲劇 不喜者慎

  歌曲衍生---蕭亞軒/最熟悉的陌生人






  「學長?」身穿Atlantis制服的金髮少年叫住了走在前頭的白袍。
  「嗯?怎麼了?」褚冥漾回過身來,看向那位被老姐吩咐要看著的親戚。
  「那個人,我知道喔。」少年指向稍遠處的一抹紫色身影。
  「那個人……夏碎學長?」褚冥漾瞇起眼看了看,那人身旁還有一襲紅袍的身影。
  「他是藥師寺的當家吧?」饒富興趣的語氣,「他以前和冰炎學長是搭檔對不對?」他沒有注意到褚冥漾凝滯的表情,「他們為什麼拆夥了?」
  「……你從哪裡聽來的?」褚冥漾蹙著眉問。
  「姊姊她們以前說的,史上最強的搭檔,不是嗎?」
  「……你記好,那兩個人,從來都不是搭檔。」
他們,一直以來,都不是搭檔。

* * *
  他喜歡他。
  永遠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,並以此為目標,這就是藥師寺夏碎的個性。從很久以前,眼前就只有那個對他來說顯得小隻卻不減威風的身影。
  他一直很清楚他要的就是與那人並肩的位置,所以即使只是和平時一樣的微笑,在和對方成為搭檔時,他心中其實是欣喜若狂的。
  那是他們感情加溫的第一步。
  他們的默契好得不可思議,不只是在戰鬥時配合的天衣無縫,日常生活中也習慣了彼此的存在。
  然而,他們之間一直有道名為搭檔的屏障,誰也不敢先行跨越。
  所以那次故意來個喝多了藉酒裝瘋的戲碼。在只是擁著對方卻被吻住時,他著實震驚到了。
  「我沒想過你會吻我。」唇瓣離開後,他居然是這麼冷靜地開口。
  「……我也沒想到你剛才的醉態是裝的。」冰炎沉默一陣後也很冷靜地回應。
  對視過後他聽見那存在已久的屏障碎裂的聲音,他喜歡冰炎眼中毫無保留的愛戀。
  那時候甚至有人笑說『史上最強的搭檔』已經不再適合他們了,『史上最強的情侶檔』還貼切些。
  他只是笑了笑,看著冰炎把說話的傢伙轟進醫療班。

  然後他注意到,戀人去了一趟原世界後變得比較少和他待在一起了。
  他自認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,但那位小學弟讓他非常在意。
  就像是打著旗幟筆直而行的輪船,忽然觸了礁、翻了船一樣。
  從那人不惜犧牲性命也要保全小學弟的舉動來看,他就有很不好的預感了。
  而當那人在歸來時目光晃過自己而定在小學弟身上時,他差點當場送那小學弟一記禁咒。
  所以那次和同父異母的弟弟目睹那兩人牽著手從蛋糕店走出時,他簡直佩服起自己居然能拉著千冬歲而不是和他一起衝上去揍人。
  小學弟驚慌地放手,那人卻定定地看著他。

  「我想你喜歡上他了。」用傳送陣回到紫館,他居然還能冲一壺熱茶,如此平靜地對他說話。
  「我不知道。」冰炎喝了口他遞來的茶,誠實回應。
  「但通常我的判斷不會錯的,對吧?」他笑問。
  冰炎沒有回應,只看著他蹙眉。
  他知道他在想什麼,那個人一直看不慣他那種虛假的笑容。
  「我不知道。」冰炎重複這四個字。
  他其實挺欣慰的,當他看見那人眼中的掙扎。
  那代表他還是在他心裡佔了很重的份量,是吧?他苦笑著這麼想。
  「我不喜歡腳踏兩條船的人,更不喜歡被當成其中一艘。」夏碎替對方斟滿茶杯,「我會去公會撤銷搭檔登記的。」
  他看見對方臉上的錯愕,只是聳聳肩。
  他以為那個並肩而行的位置可以一直長久下去,他以為他可以一直守護對方的背後,但他知道自己沒那麼堅強。
  要他和所愛卻不屬於他的人搭檔?
  要他看著所愛的人和別人親近?
  那不如從此不相往來,誰也不干誰的事。
  「要得到,就要拿到全部;要放下,就要放得徹底、放開全部…」他說得很輕,笑得燦爛,像一朵凋零前的花。
  「夏碎……」冰炎說不出其他什麼了。說真的,他放不下褚。
  「藥師寺。」夏碎糾正,「我不認識你,你也不認識我,我們沒做過搭檔,更沒有什麼瓜葛。頂多,太過眼熟罷了。」
  冰炎沉默。
  夏碎拿過對方的空杯子,「請回吧。」

* * * 

 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充斥著整間PUB,現場演奏的樂團奮力表演著,主唱聲嘶力竭地吼著不知是哪國語言的歌詞。炫目的燈光四照射在舞台一側,底下是隨著音樂擺動身體正狂歡中的人們。
  星期五的夜晚總是特別熱鬧。
  「哥,你還好吧?」千冬歲擔心地看著兄長,對方緊蹙的眉讓他很不放心,他知道他不喜歡這麼吵雜的環境,所以才選了這個離舞台最遠的位置。
  「我沒事。」夏碎淡淡地笑了下,拿起吧台上的檸檬汁喝了幾口。
  看著同父異母的弟弟,他出了神。
  還是那與自己相向的臉龐,仍是那隱藏在鏡片後精明的眼神。和以前相比,多了成熟穩重,多了些憂心。
  他老是在為夏碎操心,沒有任務的時間幾乎都跟著他跑,已經不知多少次被人誤會成搭檔了。
  「哥?」察覺到兄長停滯的視線,千冬歲又回過頭來。
  「歲……」夏碎回過神來,「抱歉啊,才剛任務結束又陪我出來……」他說。
  「沒關係,是我自己要跟的…反正沒什麼事,萊恩又被他弟纏著。」千冬歲對夏碎笑了笑,目光突然定格在某處。
  「怎麼了?你……」
  出眾的銀色長髮和一抹赤紅不偏不倚映入了眼簾,當然,還有那人身旁的小身影。
  夏碎沉下了臉,千冬歲咬緊了牙。
  沒有搭檔,夏碎習慣了出任務的臨時組合。而他記得,今天是一名紫袍同他出任務。
  「……或許對方有事,他們臨時找不到人手才找他的吧。」夏碎淡淡地說,把視線從那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上移開。「最近公會的狀況……也比較多吧。」
  千冬歲看著夏碎,無語。
  他總是如此,總是把面具一層又一層地疊上。微笑滑落了,沒關係,那就再築上一層更厚實的牆。
  手機鈴響,千冬歲看了眼簡訊,「哥,漾漾有事找我…」
  「嗯,你去吧。畢竟是我的任務,沒問題的。」夏碎微微一笑,看著千冬歲和那位小學弟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人群中。
  驀地,他想笑,看向坐在吧台另一端的帥氣身影。
  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。在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,吧台的兩端,他們完美的默契成功完成了那次的消滅任務。
  現在,那種默契反而很殘忍呢,明明什麼都不剩了,他想。

  「學長……你不過去打個招呼嗎?」褚冥漾抬頭看向抿著唇的冰炎。
  「不用了。」看對方面無表情的輕點了頭,沒有要對任務內容做什麼討論的樣子,冰炎淡淡回應。
  「可是,夏碎學長畢竟……」
  「褚,你不是有事找千冬歲?」冰炎打斷他,仍看著吧台那一端的兄弟檔。
  「啊…對,那我先去找他了。」
  冰炎轉而注視舞台,方才的樂團已經撤換下來。這回上台的看來是走抒情路線,電吉他奏出悠揚的前奏。
  他感覺的到對面投來的視線,但目光只是盯著台上,這次的任務目標。
  女主唱沉穩的嗓音訴說著悲情,PUB內的燈光轉暗。方才激動的人們也沉靜下來,舞台下儼然成了小舞池,人們改為輕輕地踏著左右移動的步伐。


還記得嗎 窗外那被月光染亮的海洋
你還記得嗎 是愛讓彼此把夜點亮
為何後來我們 用沉默取代依賴
曾經朗朗星空 漸漸陰霾

心碎離開 轉身回到最初荒涼裡等待
為了寂寞 是否找個人填心中空白
我們變成了世上 最熟悉的陌生人
今後各自曲折 各自悲哀

只怪我們愛得那麼洶湧 愛得那麼深
於是夢醒了 擱淺了
沉默了 揮手了 卻回不了神
如果當初在交會時能忍住了
激動的靈魂
也許今夜我不會讓自己在思念裡 沉淪


   『我們從未有過搭檔,不管從前爾後。那個人,只是有點眼熟、罷了。』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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