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特殊傳說 - 冰夏(亭)

*算BE吧,篇幅略長

*靈感來源:魚酥繪。

 

 

 

  身旁又傳來動靜,這次對方翻了個身,曲起腿,還極輕地嘆了口氣。

  第三次了,朦朧中心想,這是對方今晚第三次翻身嘆氣。

  感覺到旁人坐起了身,還替自己拉上稍微被扯掉的被子,接著側過身,似是要下床的動作。

  想也不想便伸手,將對方攔腰放倒回床鋪,忽視那聲微弱的驚呼,收緊了力道。

  「吵醒你了?」夏碎輕聲開口,語氣中帶了歉意,張手覆在身後那人環在腰間的手臂。

  半睜開眼,帶著睡意的赤色雙眸瞪著對方散亂在枕上的墨髮,「睡不著?」冰炎問。

  其實挺想睡的,就是身旁那人翻來覆去搞得他也焦躁起來。

  翻過身與冰炎相對,夏碎拉過對方被子的一角覆至自己身上,感覺到對方再度收緊手中的力道而更加貼近,透過兩件棉衫傳遞而來的是溫暖的體溫。

  薄薄月色穿透未拉上簾子的窗戶灑落,落成的一方光亮恰好在兩人放置手機的矮櫃上頭,數位時鐘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三點半。

  伸手撥了撥對方睡亂的瀏海,停在赤紅的艷色旁,夏碎看見冰炎眼中的睡意及擔憂,輕輕提起唇角,「沒什麼真實感吶。」他說,指尖摩娑在對方眼角。

  收回在腰上的手,覆在對方手背上,「我在這,懷疑?」看進對方泛著暗紫的雙眸,瞧見的是輾轉難眠的疲憊,冰炎蹙眉應道。

  相望著無語,夏碎緊盯對方因為睡意而少了幾分凌厲的眸子,維持著唇邊的弧度,卻是憶起對方曾經的那段不告而別。

  該說是太高興而睡不著嗎?

  「不懷疑。」夏碎輕聲開口。

  或者害怕這又是另外一場太過真實的夢境而捨不得闔眼?

  「只是覺得現實也不過如此。」他接著道,「就是你,和我。」

  能夠正視搭檔的死亡後,迎接的卻是毫無生氣的那人空洞而僅剩殺意的那一劃傷痕。雖然得知一趟不知多久的旅程或許能夠換回他完整的夥伴,那日打開房門後真切地見到了一如往常從書本中抬眼的冰炎,卻是一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。

 

  『……』他便是愣在了房門口,連小亭拉扯著紫袍下擺說了些什麼都沒有印象。

  『抱歉讓你擔心,』放下書本,起身步向搭檔,冰炎接過對方手中的禁咒面具,『我回來了,夏。』那個有些彆扭的笑一如夏碎每一個夢境中稍縱即逝的影像,卻是頭一次那樣近在咫尺的真。

 

  「怎麼我回來了你反而睡不好?」帶了點惱怒成分,這一周來的情況與從對方兄弟口中聽來的短暫消沉的時候很像,可他人都好好在這了,夏碎又是怎麼回事。

  「怪你的不良紀錄吧。」夏碎回應,垂眸將額際抵在對方頰邊,「例如馬上回來,這類的。」

  大概是種患得患失的概念,雖然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感受,夏碎想。

  緊蹙的眉頭間除了自責還有心疼,即便說是不希望對方涉險,也依然要面對那雙紫羅蘭眸子的受傷神情。

  冰炎嘆了口氣,伸手抬起對方由於近期睡眠不足而顯蒼白的臉龐,「我在這,記住。」命令句一般的話語。

  對視著沒有後話,閉上眼,冰炎貼近過去就是一吻,另一方柔軟唇瓣的主人也沒推拒,平靜的親吻維持著。

  直至驚覺手中與唇畔的觸感消失,重新睜眼。

 

  月光如同那夜一般灑落,銀白光亮在床側照耀,撐起身子的冰炎將長髮撩至背後,伸手欲將某個人如同夢中一般攔腰擁抱,卻在回頭看去時才想起。

  夢境、便僅止於夢境。

  入眼的是散亂的黑色長髮,以及女孩熟睡的臉龐。

  替詛咒體拉好落到了腰際的棉被,冰炎閉上眼嘆了口氣,揉了揉眉心,接著起身下床。

  落地窗打開後是輕拂過的微風,帶起披散的銀亮長髮於空中擺盪。

  倚到了欄杆上,冰炎向著月色撇去一眼,而後再次閉上了眼,「夏」他輕喃。

  與其說是夢境,更應該說是回憶,在那個他完成旅途回到學院後的記憶。

  「這個時候做這種夢,還真懷疑是別有用意。」想著天亮後的預定行程,冰炎不由得哼了聲。

 

  「黑袍?」

  稚氣嗓音喚回意識,睜眼後冰炎注意到自己在椅上睡了過去,抬眼所見已是晨曦之時。

  回過頭見到披散著髮的女孩正以金眸與自己相望,「過來。」他說,朝著小亭伸出了手。

  在冰炎身前止步,小亭向冰炎遞去髮圈與木梳,接著轉過身,等待對方冰涼的手指纏繞上自己的墨色長髮。

  即便一開始確實是可以慘不忍睹來形容,經過每日練習及阿斯利安與賽塔等人偶爾看不過去的指教,雖然稱不上多熟練、更無法與夏碎的巧手相較,卻已是進步許多的中規中矩。

  將四個髮圈綁定,冰炎拍拍對方後腦勺,「準備好了?」他問。

  用力地點了點頭,小亭接著轉過了身,拉起冰炎微涼的左手,露齒一笑後跟著對方消失在傳送陣的金燦光芒中。

 

  進門前向門口那記著藥師寺三個字的木牌多看了兩眼,冰炎在左手被小亭拉著走的同時開口,而一如往常前來領路的管家則是點了點頭,表示門牌確實前些日子重新上了層漆,又說了幾句諸如觀察周到等等的話語,接著在那扇門前躬身後離去。

  抬頭後睜大了金瞳與冰炎對視,小亭眨了眨眼,接著在冰炎輕輕點頭後拉開了紙門,趴搭趴搭地跑了進去。

  入眼的是一直熟悉著的臥室景象,不論是矮桌的位置、茶櫃的方向,抑或是窗邊那盞他某年贈與的紙燈籠都未曾改變。

  瞥見茶櫃旁的熱水壺,想了句那管家真是每年都記得很清楚,冰炎拿出了以前搭檔慣用的茶具,由於依然定期打掃而沒有沾染上灰塵,接著依記憶中的步驟,燙杯、入葉、沖水,也以對方的習慣將前後兩泡茶混合,倒上了三杯後被一旁繞轉著的小亭接了過去,往已被打開了門的後院而去。

  滿片雪景挾著寒氣而來,看著女孩放下茶盤後一躍下雪地中的身影,冰炎不經意地淺淺提起唇角,輕觸在廊柱上的指尖緩緩摩娑,像是在透過木頭紋理中鐫刻的每一條信息在回憶。

 

  『吶、冰炎。』夏碎時常這麼輕喚。

  『幹麻。』偶爾會在這兩字回應後便沒了下文。

  紫羅蘭色澤望進赤紅,看著對方眼中不曾變過的自信與張揚,接著在看見屬於自己的倒影後,增大了唇畔的弧度。

  瞇起雙眸,冰炎總是會在這時,瞧見對方眼中的眷戀。

  『夏。』也總是會以一聲輕喚起頭,而後將所欲訴說的話語,摻成一吻柔情。

 

  看向覆了雪的枝頭,想著初春再來看那滿景粉櫻,繼而瞥見小亭將樹旁下石燈上的落雪撥散,看了進去,還依附著悄聲說了話。

 

  『喏、如何?』伸手獻寶似的將水晶球遞了過去,夏碎笑彎了眼角,看著搭檔挑眉的動作。

  接過水晶球,冰炎看著其中凝結的小串淡紫色花朵,『紫藤。』他說。

  『昨天帶回來的,試著做了保存。』笑著接過冰炎的回來的球體,夏碎感受著冰涼的溫度,回憶任務途中那壯觀的紫藤花景。

 

  想當然藥師寺有自家墓地,將精緻水晶球擺放在櫻樹下石燈內,也只是突然的想起對方說過,想要看著這個地方的四季輪替,就算在亡後也想要靜靜地守護,於是便將興起帶著的水晶球這麼放了進去,像是象徵著一個歸宿似的。

 

  以小小的手指在雪地上比畫著,小亭哼著的曲調是以往夏碎經常掛在嘴邊的小調,帶著對舊日時光的緬懷、對現下光景的珍惜,以及對未來時日的希冀。

  主人。再看去下一行,藥師寺夏碎。

  藥師寺夏碎。

  冰炎在心中默念出女孩於雪地上寫下的字,細細咀嚼著,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完整地呼喚對方了。

  蹲下身將廊邊積雪拍散後落坐,冰炎兩腳踩踏上地面積雪,端起其中一杯以已涼透了的茶水,輕抿,看著小亭持續地在雪地上書寫。

  接著想起凌晨的夢境,想起自己的那句「我在這,記住。」,以及對方唇瓣的溫度。

  抬起指尖輕放唇角,「我在這,你呢。」隨時會隨風而逝的低聲輕喃。

  再次抬眼,所能入眼的雪地上盡是小亭歪扭的字跡,而對方正站在那石燈旁,踮著腳尖試圖觸摸到沾了雪的枝頭。

  「小亭。」平淡著聲音輕喚,在女孩望過來後招手,足印在雪地上蜿蜒成道,冰炎讓小亭坐在身前,「想他嗎?」他問。

  「嗯!」有力的回應,小亭晃著雙腳,將手搭在冰炎環繞過她腰間的雙臂,「主人說過,小亭想主人的話,主人也會想小亭。」目光看向冬季溫煦的太陽,眨了眨。

  盯著女孩左右晃動著的腦袋,冰炎垂下了眼瞼。

 

  『淨是守護你家,搭檔死活不管了?』那時他大概是露出了一種微妙的神情吧,以夏碎笑出了聲的反應來看。

  『史上最年輕的黑袍,優秀的冰與炎的殿下,』帶上調侃意味的語調,夏碎手撐在頰側,『倒不如你來守護我。』

  『禮尚往來。』哼出了聲。

  失笑地搖了搖頭,夏碎抬眼將目光飄向窗邊有著微微光亮,由對方贈與的紙燈籠,『那你就偶爾替我看看臥房後院的那株櫻花吧。』並沒有點出何時,卻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、某一個往後。

  斜去了一眼,冰炎沒好氣地應道,『是陪你吧,誰說要一直待在那兒的?』

  眨了眨眼,沉紫的眼眸間有溫暖的燈光餘暉,『你變浪漫了呢,冰炎。』

  『……囉嗦。』

 

  向左看去,盤上靜靜躺著三盞茶,再向左,想像著那人習慣的跪姿、執杯時的優雅、垂首時散落的瀏海,以及總會適時抬眼而與他相會的溫柔目光。

 

  「新年快樂,夏。」

 

  繪-魚酥  

 

  - - - - - - - - - -

  由於跨年夜不在電腦前,第一次設定了定時發文,有點新奇(?)

  文中時間上的設定沒有什麼確切的時候,大概就是泛指任何夏碎不在了的往後時光

  算是把兩個一直想寫的東西連成了一篇吧,不知道會不會突兀著

  是一陣子前魚酥給的圖衍生而來的,謝謝魚酥

  2013就那樣隨風而逝,2014也這樣隨風而來

  關於這個年末的多事就不提了,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揉成一句話概括

 

  新年快樂。

 

  新的一年,請多指教了

  以上。

arrow
arrow
    文章標籤
    特殊傳說 冰夏
    全站熱搜

    愔捺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