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 冰夏冰《路》試閱02。

 

 

  「欸?分手?」課業的請教途中得知消息,褚冥漾驚愕得在桌邊拐了一腳,狼狽地摔在椅子旁,手中幾本書也散落地上。
  「還好嗎?有沒有受傷?」端著茶的夏碎趕緊放下茶杯上前關切,在褚冥漾擺擺手表示安好後收拾起書本,「冰炎沒有跟你講?」他問,同時在對方膝蓋施以治癒術。
  「學長最近好像很忙,一個禮拜沒有回來了。」搖搖頭後對夏碎道了謝,褚冥漾在翻開符咒學後卻是問起了尙無法消化的消息,「那個、夏碎學長你們,怎麼會分手的?」問得小心,畢竟不知道兩人是什麼情況,要是成了創傷這樣一問不知道會不會怎樣。
  「唔,大概是相處太久了吧。」似乎認真想了想,隨意翻著書頁的夏碎這麼回應,「覺得那種關係不怎麼必要了?」
  「但你們感情很好不是嗎?」
  「嘛,有本書好像是這麼說的,『一直都是晴天的話,總有一天會變成沙漠』,」夏碎說,「大概是這樣的感覺。」想著兩人的相處也不是多平淡,拌嘴冷戰的次數還真不少,雖然多是氣氛自然煙消雲散,迅速的和解在現在看來更像是兩人偽裝成熟的作法,就是到後來相處時間減少,想吵架都沒辦法。
  「那……你們還是搭檔?」
  「嗯,是啊,」夏碎笑了笑,目光在褚冥漾的幾份報告上來回,不時圈點著作記號,「算是只有名義上。」
  「嗯……」啃著巧克力棒,翻找被夏碎指出錯誤的資料,褚冥漾將書頁折角後,配了一口茶,「還以為夏碎學長跟學長,會一直在一起。」像是感嘆一般的口吻。
  「怎麼說?」輕輕一笑,將報告交還回去時夏碎這麼問。
  「唔、就是一直在一起……一輩子之類的?」
  夏碎迴避了這個問題,以接下來一陣子可能無法約時間討論課業為由,進行起報告的檢討,同時腦海中轉著一輩子三個字。
  精靈的一輩子太長,人類的一輩子太短。
  從來沒有過能永遠跟誰的想法,只是覺得如果可以一直走下去,那也挺好。
  就是現實,似乎沒有那麼順遂,沒有那麼好。
  想想分手的這段時間,並沒什麼真實感,夏碎這麼覺得。
  就像交往時候訝異自己與對方的親密程度,在分開後,同樣訝異沒有對方的生活,也不過如此順其自然。
  或者,與其說是不在乎生活中對方的重要與否,不如說,正因為太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影子,而感受不到那般別離的真實感。
  每次打開衣櫃仍能看見那層替搭檔留下的空間,桌面上繪有紅色煙花的杯子也照常倒扣著,儲櫃裡的沖泡咖啡早就沒再動過,久未撥通的首位快速撥號是依舊能迅速背出的數字。
  而那趟遠征回來冰炎贈送的葉片確實用相框擺飾了起來,在床頭邊立著成了雅緻的裝飾,夏碎在阿斯利安問起時,只說這麼漂亮的禮物,收著太可惜了。
  就連倚著床坐在榻榻米上,都能回想起任何一次的對話。

  不太記得確切的時間,似乎是冰炎沒有告知夏碎,就到無法聯繫的地方支援任務三天三夜之後的事。
  那天進了教室,夏碎頭一次閃過在同學們面前一掌劈向冰炎後頸,不知道算不算破壞形象的念頭,雖然總歸選擇了照常微笑打招呼往坐位邁步的路線,後來想想倒是有點遺憾。
  「早安,冰炎。」立在離自己桌椅一步的距離,柔聲道出招呼的夏碎猶豫著是該落坐隔壁位置,還是該提醒冰炎坐錯了位,以及他的頭髮忘記綁了。
  聞聲睜眼抬頭的冰炎省去夏碎接續的思考時間,在跨出座位一把拉了對方手臂時,似乎咕噥了句有夠慢,便在對方還拎著書包無法理解的情況下,一個陣法傳送回了紫荊館的大門口。
  「這裡是紫館。」這麼互相凝視也不會知道冰炎的用意,這麼問出口的夏碎,認真懷疑起冰炎因還沒睡醒而舉動失常的可能性,好心提醒了一下課堂行程,「這堂是要看資料,下一堂才是實察,而且應該是要去四個封印之地。」或者該猜測是懶得在教室聽校園建造史,打算直接到實察地點補眠,順便帶上自家搭檔當共犯?
  翻了白眼瞪去,臉色不太友善的冰炎抬手將被風吹至眼前的長髮塞去耳後,「回去。」眼神掃回紫館門口,指的似乎是夏碎的房間。
  皺起眉心,想著快要上課的夏碎將滑落肩頭的書包肩帶拉了回去,「要上課了。」他說,沒有要配合對方無故翹課的意思,不過在注意到冰炎臉上睡眠不足之外的一絲疲態後,還是關心了句,「……前幾天任務很累?」就算沒有通知,會讓對方無故失蹤除了被綁架也就任務了,不過畢竟前者機率實在挺小,說是任務總歸八九不離十。
  「搞結界。」說著見夏碎的眼神在譴責翹課轉中摻了擔心,便推著人進大門過走廊,也不理會對方起先的猶豫,反正今天課翹定了,冰炎想。
  「又沒吃沒睡?」嘆著氣將書包掛回出門前的位置,看冰炎拿了瓶蜜豆奶靠著床沿坐上榻榻米,瞥了眼鐘在心中嘆句又翹課了,夏碎帶著無可奈何的心情打開盒糕點,依著對方而坐。
  「嗯。」接過一塊白色的糕點,咀嚼著向後仰頭在床邊瞇起眼休息,冰炎可以聞到夏碎早上沖泡的熱茶的香氣,「下課路上被抓去,鳥不生蛋還隔絕通訊的地方。」說著又轉過頭拿了塊深綠色糕餅,「回來快上課了,就那裡等你。」接著將蜜豆奶一吸到底,閉目養神起來。
  「小心脖子扭到。」拿過對方手中的空瓶,說著一邊回身替冰炎拿條薄被,在坐回榻榻米時腿上卻多了份重量,而手中的被子也被一把搶了過去。
  「這樣應該算是得寸進尺?」只好將空瓶放到一旁,調整了坐姿想著希望等會腳不會麻才好,靠著床沿的夏碎在撥開因冰炎側睡而垂落的髮絲時,這麼俯視著問,帶了無奈的笑意。
  扭著挪向舒適的位置,捲了被子將搭檔當作枕頭的冰炎閉著眼提了唇角,「不讓我得寸進尺,你讓誰得寸進尺?」

  雖然說了與對方的戀人關係不太必要的話語,夏碎還是覺得有些矛盾。
  或許跟兩人談的並不是那種熱情甜膩的戀愛有關,沒有書上那些少了一半靈魂、缺了一塊心神的激動反應。
  不過倒像是少了一個顏色的畫,夏碎想。

 

  以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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